头部白癜风 http://pf.39.net/xwdt/160309/4784140.html小说专辑第4期人生，不外乎是一场告别，是一场场的告别。有些告别，还可以重逢。那只是一种分别。有些告别，再也不会相见，就是生死诀别。诀别，可能是生命里最悲苦的事了。认识柳七七，很多年前的事了。在我的印象里，她是一个大大咧咧，粗枝大叶的女生。我倆是特哥们的那种关系。一起读了两年多的书。整天形影不离。除了晚上睡觉，她在女生宿舍，我在男生宿舍。上课一张桌子，课余时间，我蹬着自行车，载着她穿梭在小镇的巷子胡同，遇到摆棋局的，她会跳下自行车，拽住我，不走了，和那些仙风道骨的老者对弈几局。她是胜多输少。这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。老者见她来，会以茶相待，有一种：茶，上茶，上好茶。坐，请坐，请上坐的越来越贵宾的待遇。她会指指站在旁边的我，自豪说；给我兄弟也来一杯。老者拖过来一把椅子，示意我边上作陪，也会为我斟半杯浓茶。我不好意思地笑笑，站着不动，我没有喝茶的习惯。柳七七，优雅地端起，嗅一嗅，浅浅地品一口，很内行地点点头。老者轻挥芭蕉扇，笑意满面。围观的人多的时候，我会站在柳七七身后，隔开那些探头探脑，贼眉鼠眼的人。有一次，一个彪形大汉故意横推竖挤。我那斤的小身板，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船，立足不稳，摇摇晃晃地倒在了柳七七的后背上。我赶紧站起来，囧的脸红脖子粗。柳七七端着茶盅，站起来，转过身，对那铁塔似的大汉，嫣嫣一笑。柳七七的明媚皓齿，让那满脸横肉的大汉惊呆了。柳七七一仰手，茶水泼在那大汉色咪咪的眼睛眉毛上。或许，茶水还有些烫，那大汉嗷嗷地叫起来。我示意柳七七，赶快逃跑。我跨上自行车，回头找柳七七。只见那大汉，恼羞成怒，张牙舞爪地扑向柳七七。柳七七迅雷不及掩耳，一脚踹在那大汉的小腹上。那大汉双手捂着下身，大虾似的弯弓了身体，痛苦地抽搐着。柳七七顺势把那个小茶盅塞进他那张开的血盆大嘴里。纤纤玉手，握指成拳，来了一个双风贯耳。那大汉猪拱地狗吃屎，重重地摔倒在地。地面都颤了三颤。那大汉吐出来的茶盅，碎了。嘴里还往外冒血。我吓得腿都软了，连人带车，歪倒了。柳七七赶紧过来，一手扶车一手扶人。我小声说，出人命了，快跑吧。柳七七看我寡白寡白的小脸，冒着虚汗。噗嗤笑了。她一笑，周围也掀起一片笑声。都是大声叫好的笑。周围的人，大概才反应过来。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，太匪夷所思了。在一片哄笑声中，那大汉晃晃悠悠爬起来，使劲地甩甩脑袋，也把嘴角的血水，甩了出去。他一把抓向背对着他的柳七七。在我的惊叫声中，柳七七电光石火地转身，一招连环无影腿，那大汉的肘关节，膝盖，下巴，连连被击中。那大汉在趴和仰之间，反复了几次，最后是仰面倒地。翻着白眼，呲牙咧嘴。柳七七一个燕子抄水，落到那大汉身旁，作势欲踢。那大汉连叫；姑奶奶饶命，姑奶奶饶命……柳七七柳眉倒竖，指着那大汉声色俱厉：你欺行霸市，臭名远扬，别人怕你，柳家沟的人不怕你，我柳七七不怕你。以后老老实实地做人，如果继续为非作歹，下次遇到……那大汉听到柳家沟三个字，已*飞魄散，艰难地起身，双膝跪地匍匐膜拜。柳七七转身对着老者，抱拳一礼：老人家，毁您茶杯，过几天，赔你一套……跪在地上的大汉，抢过话茬：姑奶奶，我赔，我赔……不劳您破费。老者摇着芭蕉扇对柳七七说；何足挂齿，何足挂齿……柳七七对那大汉说道：让你长个记性……那大汉诚惶诚恐，低声下气，连说：是，是，是……在回学校的路上，柳七七逼我发誓，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，不准我透漏半个字。我鸡叨米地点头。只管一个劲地蹬着自行车。她坐在后面，轻轻地拍拍我的脊梁，我后脊梁一阵阵地发冷。柳七七除了学习比我差点，其它方面，都让我刮目相看，如果她不是太贪玩，学习上也会出类拔萃的。班级里，甚至是整个学校吧，就我一个是从偏远的山村考进县城的这所名校的。是以全县第三的成绩，免费进来的。但，生活费要自理。这对我的家庭是个很大的负担。因为家里没有麦子，甚至连过多的玉米也没有，通过粮管所转粮，几乎都是粗粮粮票。就是这样，我也不敢放开肚皮吃个不亦乐乎。我得精打细算这些粮票要吃多少天，多了一两，也不能吃。要不，就接不上顿了。刚入学，进了教室，是按课桌上的名字找自己的座位的。瘦瘦弱弱的我被安排在教室的第一排，同桌是一个叫柳七七的。但，她是三天后，才报到入学的。当班主任陪着她走进教室，向全班同学介绍她的时候，同学们都对她俊俏的模样，有些吃惊。她齐眉刘海，长发披肩，凝脂般的脸上，红晕浅浅，鼻梁上架一付金丝边眼镜，樱桃小嘴，鲜艳欲滴。她阳光一样地甜甜一笑，对着全体同学举了一个躬。同学们都鼓掌欢迎。当班主任指着我身边的空位，让她过来坐下，我觉得心要跳出胸膛。她炫目地走过来，对我伸出手，清脆悦耳地说：于同学，我是柳七七。我张红着脸，低着头，没搭理她。同学们像马蜂窝炸开了，哄地笑了，我感到整个脸被蛰的生疼。其实，她的那张名字卡片，还摆在桌子上，我每天都认真地看护这张卡片。放学了，收起来，上课了摆上去。我也曾猜想过这个叫柳七七的同桌，该是个什么样子，在见到她的一瞬间，才知道我所有的猜想，都错得十万八千里。她可能觉得有点尴尬，推了我一把，一侧身，从我的背后垮过去，有些不满地坐下，顺手还把卡片收了，放到桌洞里，桌洞里，有我替她收接的课本。整整齐齐地码放着。接触一段时间后，我才知道人不可貌相，海水不可斗量，别看柳七七长得她眉清目秀，但她做事风格却特豪放不羁。据说，柳七七是高干子弟，父亲是部队的大首长，比县委书记还高好几级。我不愿意和柳七七一张桌子，几次到办公室找班主任要求调座位。班主任爱怜地看看我，笑而不语。挥挥手，让我回去。一个星期天，我一个人在宿舍外洗衣服，突然听到一声：嗨，小萝卜头。我吃了一惊，一抬头，见是柳七七。我没言语，又低下头，洗衣服。我感觉到她站在一边，看我洗衣服。我端起脸盆，回宿舍。没想到，她也跟着进来了。我忍无可忍，愤怒地说：你羞不羞啊，进男生宿舍！柳七七吃吃而笑，脸不红心不跳地坐到我对面的床上。还把一个鼓鼓的*用书包，扔到我的床铺上。我的床铺是上铺，我是坐在下铺搓衣服。学校里是半月放一天假，同学们，都是周六下午第二节课后，急三火四地各奔归程。周日下午返校，能赶上十八点的晚自习就行了。我家离的太远，回家一趟，要走五六个钟头，只能羡慕那些回家的同学，干瞪眼地想家。我坚持吃光粮票，才会不得已回家凑粮票。我瓮声瓮气地说：乱扔啥呢?拿回去，走吧。柳七七认真地说：你帮我补习功课，我来感谢你，给你捎的好吃的。那时的我，吃的欲望，压倒一切。我没再吭声，低着头，搓着衣服，咽着口水。在柳七七眼皮底下洗衣服，我觉得，很别扭。我说：你把书包拿回去，到教室等我，我洗完衣服，就去教室。柳七七欢天喜地地笑了，站起来，边走边说：我带了两份，这份就是给你的。她笑着跑远了，像一道彩虹。我背着柳七七的书包，回到教室，她正在叠千纸鹤，惟妙惟肖的。我坐下后，她得意的向我炫耀，我皱皱眉头。把她的书包还给她。她愣了。笑脸慢慢地僵硬了。她搂着书包，俯下身子，嚎啕大哭。那叫一个惊天动地。我大惊失色，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教室，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射向我，我心虚地推推她的胳膊。忙不迭声地说：我要，我要……你别哭，别哭……她转过脸来，看看我，泪已满腮。她把书包推向我，小声说：那你吃……我真怕她了，连连点头。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鸡蛋，朝桌面一磕，递给我。我接过来，急忙剥去皮，两口吞下去了。噎得我，伸长了脖子。她梨花带雨地笑了，又递过来一个鸡蛋。我把书包夺过来，塞进桌洞里。她这喂小孩的架势，让我觉得难堪，也有一种嗟来之食的感觉。她说：还有一盒饼干，可香了，一盒高梁饴糖，可甜了……我傻傻地问她：你吃过?柳七七愣了，疑惑地看着我。我吞吞吐吐地说，我没吃过高梁饴。柳七七呆了。柳七七说：小萝卜头，我还想哭……我急眼了，恨声恨气地说：你再哭鼻子抹眼泪，我可恼了。还有以后不准叫我小萝卜头，难听死了。再给我乱起绰号，我坚决不和你一张桌子。大丈夫立于天地间，坐不改姓，行不改名，本人于*也。柳七七掏出手绢，擦干了眼泪，讨好地说：那你吃颗糖吧。我犹豫了一会儿，看她盯着我不放，我慢吞吞地从书包里摸索出两颗糖，递给她一颗。她接过软绵绵的糖果，拆开打着折的花花绿绿塑料纸，里面还有一层几乎透明的包衣，她把包衣再分开，轻轻地咬了一口，噙在嘴里。我早已撕破糖纸，囫囵个扔进嘴里了。那层包衣也在嘴里化融了，高梁饴的蜜甜，开始浸润舌尖，高梁饴的清香，开始蔓延全身。我开始翻找课本，含糊不清地说：有不懂的題，你问吧。她从桌洞里拿出一本林海雪原，递给我：你看吧，你想看什么书，我从我爸的书房里给你找……我惊喜地接过，摩挲着书面。我问：你没有难题，让我解答?柳七七用糖纸叠蝴蝶，笑了：好不容易熬个星期天，我才不那么累呢。你看书，我玩。不过，你的边看书边和我说话。我是吃人家的嘴软，拿人家的手短。只好点头答应她的要求。她问：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同桌?我吃了一惊，她怎么知道这事的?班主任对她说了?我对班主任有了看法，我瞅了她一眼，她穿着浅*色的拉链式的夹克上衣，一条浅绿色牛仔裤，一双白色运动鞋。全校也就她敢穿牛仔裤吧。很多的时候，她是西装革履的。那是鹤立鸡群的存在。那样的光彩照人。我呢，是自家做的灰黑色的衣服裤子，一双解放鞋。自己都觉得是一只灰不溜秋的丑小鸭。她的英气逼人，她的流利的普通话，流利的英语发音。对我来说，是神一样的存在。我土的掉渣儿，浓重的方言土语，四，十，诗，死，一个读音。英语之前没学过，是从头开始学。我的入校成绩是没英语在内的，否则，肯定不是第三名。我在同学中，甚至学校中，也是神一样的存在。除了英语，我是不用做作业的，还可以替老师批改作业的。糟糕的是我一开口说话，同学们都兴致勃勃地模仿我。英语课，我是如坐针毡。到毕业，英语都是让我绝望的一门课。偏偏柳七七英语一流地好，一个花瓶一样的女生，能甩你好几条街，让你望尘莫及，那是什么滋味，可想而知了。她无形中给我很大的压力，和她同桌，我浑身不自在。但，我不能说这些理由，对班主任我更是不能讲这些不是理由的理由。我只是一个劲儿地强调，不愿和女生一张桌子。我瞪她一眼：你给我乱起绰号儿，全班同学都一块起哄，连老师都知道了我的绰号。老师也不管管你们。我特别恼你。我知道我无力改变现状，也没法反抗同学们叫我小萝卜头。我就特别恼柳七七这个始作俑者。柳七七倒理直气壮了：不是吗?你头大身子小。没叫你豆芽菜，算便宜你了。我气得浑身哆嗦，拿着林海雪原这本书就要回宿舍。柳七七一把拉住我，笑嘻嘻地说：我可一直教你英语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?再说了，我是特地赶回来，陪你的，担心你一个人发闷。你别狗咬吕洞宾，不识好人心……我更加地恼怒不已，偌大的县城，这么热闹，我能发闷?但我挣脱不掉她的拉扯。我气呼呼地问：你说，怎么样，我们就两不相欠了?柳七七笑了：我们谁也不欠谁的，你帮我解答数理化，我教你英语，扯平了。再说咱们能做同学就是缘分，能做好朋友，就是福分。我让柳七七说的，一愣一愣的。觉得她特讲义气。那时，流行港台武侠小说，我偷看了不少，当然都是柳七七借给我看的。我觉得柳七七就是一个女侠。我觉得我也应该是一个大侠。太小鸡肚肠，不是一个大侠所为。我坐下来，对柳七七说：我读林海雪原，你唱歌给我听，这样行吧?柳七七眼珠一转：咱俩骑自行车逛街去吧，我教你骑自行车，等你学会了，你可以骑着回家，要多快有多快……我一听，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?等我学会了骑自行车，还用为回家发愁吗?我和柳七七兴匆匆地去了自行车存放处，她掏出钥匙开了锁，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。柳七七说：路上没人，你来骑骑，试试，行不行。之前，和班里哥们儿，出去玩，我试着骑过，虽然摔倒过几次，还是能骑走的。我接过自行车，推着小跑起来顺势像猴子一样跳上车，飞快地踩脚踏子。那时，能骑自行车，是天大的享受。驶出了很远，就听柳七七大喊：转回来，转回来……我一拧车把子，没法掌握平衡了，慌里慌张地摔倒了，我怕摔坏自行车，让车子倒在我身上。踫得我骨头咯嘣咯嘣地响。柳七七跑过來的时候，我已经扶着车子站起來了，在仔细查看自行车。她问我摔得疼不疼。我摇摇头，一点都不疼。柳七七说，咱们赶快离开学校门口，在这里容易碰到老师，特别是校长，让这个老头儿逮住了，还会批评咱们。我很赞同柳七七的说法。觉得校门口，有很大的危险，离开为妙。在我又要试跑时，柳七七说，你可以先把一条腿跨横梁上，左脚点着地，车子转动了，然后坐下，顺势蹬踏板就行了。你握车把的手，不能太僵硬，越死死地握着车把儿，越不利于平衡……我哪里顾得上听柳七七讲大道理?早一溜烟儿，骑着跑远了。觉得离她远了，就想弯回去接迎她。弯的时候，我大幅度地弯，这次没摔倒，我得意地骑到柳七七跟前，吹响了口哨。柳七七，嘴一抿，溜溜转地也吹起了口哨，像一群鸟在叽叽喳喳。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。又被柳七七比下去了。柳七七很有领袖风度地一挥手：同志哥，继续前进！我斗志昂扬地跨上车，嘴里喊着同志们，向着胜利前进，前进，前进，前进……当我觉得我该回去迎接柳七七的时候，准备大划弯的时候，背后有个声音：继续前进。我吓了一大跳，问柳七七：你在车上?我不敢回头，怕摔倒。柳七七很得意地拍拍我瘦骨嶙峋的脊梁。我问：你怎么跳上来的?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?柳七七很神秘地说：我飞上来的啊，我身轻如燕……我知道一个女侠，就是这样的神不知*不觉。她的能耐，超出我的想象。车子开始摇晃了，柳七七知道我开始紧张了，她让我吹口哨，她唱起了邓丽君的甜蜜蜜。在她的歌声里，在我的口哨里，自行车像长了翅膀，飞了起来。又一次周末大放假，柳七七问我回不回家，我点点头。柳七七兴奋地说，我到你家去看看吧。看看山村是个什么样子，走走青石板小路，打打鸡，撵撵鹅，吓吓狗……我知道，她被我写的作文迷惑了，觉得我的家乡山清水秀，鸟语花香，物华天宝，一派世外桃园的美好。她那晓得是穷山恶水，是破败不堪的石头房子，是坑坑洼洼的羊肠街道，是满街的鸡狗鹅鸭的排泄物，那时，邓公上台，时代刚刚变革，农村是解决温饱了，但，山村的落后，山村的愚昧，山村的贫困还是惨不忍睹的。我坚决地说：不行！山高路远，沟深路滑，你没走惯山路，走不下来的。你去遭这份罪，干嘛?柳七七不服气地说：你能走的路，我走不来?你说，我能不能打过你这样的三个四个?我去校长那借辆自行车，咱们每人骑一辆，看谁骑的快?！再说了，没到家，天就黑了，我还能给你壮壮胆……我说：我宁肯不骑你的自行车，也不让你去我家。我家没什么招待你，也没地方让你睡觉。再说了，我领个女同学回家，那叫什么事?会被戳脊梁骨的。柳七七显然不懂这些，她不明白农村的那些陈规陋习。她更不知道，我家贫穷到什么地步。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最不堪的一面。你信不信，放学后，我能把你打趴在地?柳七七威胁我说：我和你妹妹睡一个被窝，行吧?你们能吃的饭，我能咽不下去?我还是坚决地说：不行！就是不行！你爸妈能不想你?你回你家。我回我家。要不，还是老法子，我把你送回家，你把自行车留给我。我爱咋地咋地，行不行?柳七七和我杠上了，固执地说：我就想去你家看看，看看你生活的地方……她的眼里闪出了晶莹的泪花，伤感地说：我要参*走了，三天后，就离开学校。再也不容易见到你了……我懵了，呆呆地看着她。好久后，喃喃自语：怎么会这样呢？怎么会这样呢？你不是开玩笑吧?柳七七黯然神伤：都是真的。入伍通知，早下来了。我也知道自己考不上大学的，去部队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……再说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名*人，保家卫国，何其神圣！我带着哭腔对柳七七说：那你早告诉我，我好有个心理准备……你一入学，就说我们是朋友，这么多年，你就没把我当朋友，当兵这么重要的事，你瞒得死死地，把我当哥们儿了吗?当朋友了吗?柳七七又笑了，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：学校里就校长知道，连班主任都不知道。这是*事秘密，懂吗？现在告诉你，我已是在泄露国家秘密了。是要送*事法庭的。柳七七半真半假的咋唬我。我才不在乎她的挥武扬威，狐假虎威。但，我还是心一软儿，答应她的要求了。带她回家，去看看我的父母，我的弟弟妹妹。让他见识见识我家乡的一草一木。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