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了,屋仔村的光阴故事
这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城市村落;这是一个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承载着无数来北海“淘金”梦想者的栖息村落;这是一个见证北海城市起起落落的村落……
“屋仔村,我离不开你;屋仔村,我离不开你;每晚灯火灿烂的时候……”这是一位曾经在屋仔村靠一把吉它、为大排挡客人唱歌的流浪歌手创作的歌曲,他的艺名叫阿正。歌词属于现实写真版。当时,几次都想给阿正做个专访,但由于种种原因没有采访成功,以至于现在还在责怪自己的惰性与拖拉,没有把他的歌曲完整地记录下来,遗憾至今。
屋仔村是北海泡沫时代的缩影,它的每一间屋,每一扇窗,每一条小巷,每一棵树,每一位老人……都是屋仔村那段历史的见证。有人说它是北海的黑木崖、光明顶,在当时北海大开发的岁月里,凡是来北海的各路人马,十有八九要奔向黑木崖、光明顶,或去朝拜或去征服。
上个世纪八十年代,屋仔村只是北海的一个自然村,一个不足二十户人家、一百来人、以种红薯甘蔗为主的小小村落。联产承包责任制后,土地已经划归到每家某户。北海改革开放后,几乎家家户户都分到了一块宅基地,随之,一块块宅基地也就盖成了一三至五层的小楼,有点类似于现在的社会主义新农村样子。
在九十年代初北海房地产热中,屋仔村汇聚了全国商贾火辣辣的目光,一夜之间纯土著居住地演变成为全国各地“联系办事处”。一个小小自然村,最盛时有上千家房产公司安营扎寨,房产公司招牌林立,可那时全中国的房地产公司仅一万二千多家,而北海的屋仔村就占了十分之一。那时,屋仔村成了北海的“中国村”,北京人,湖南人、四川人、重庆人、贵州人、东北人,云南人,东西南北中,几乎全国各地都有。云集了董事长、科长、新闻大腕、江湖骗子、总编、制片人,作家、律师、博士、将*、行长、太子*、影视演员等。屋仔村那不起眼的民居都被竞价租用,租金一天一个价,从最初年租金几万元,不到一年涨价到二三十万元。
北海大开发高潮消退后,本该回归于宁静的屋仔村却没有回归宁静,倒成就了一大批风味餐馆,高矮林立的“内江饭店”、“贵阳饭店”、“湖南家常菜”等等饭馆运时而生,在那条不长并显得很拥挤的街上,有五十多家各式各味的饭馆。一年四季,春夏秋冬,卖羊肉串的、烤红薯的,花江狗肉店,桂林米粉店等等,忙个不停。那时的工资很低,周末和战友们AA制去吃15元一位的火锅,肚子撑得鼓鼓的,打个饱嗝比驴的屁还响。
在这个小小村落,记载了无数人在北海的印记。每当夜幕开始落下,屋仔村沿街排档开始热闹起来。有来北海淘金的、生意的、看望亲友的、朋友小聚的、也有匆匆过客……有的为老友相逢开怀大饮,有的为生意失败叹息苦闷,有为爱情酩酊大醉,为友情振臂高呼,为失落游荡其间,为分离扼腕叹息……如果你累了烦了,那里有卖玫瑰花的小女孩,缠着你买束花送给你身边不是情人的人,让你找回一份心情,也让对方不经意收获你的假心真意。
阿正每晚厮混其间,一把吉它,配上自己写的歌,挨家挨桌地为客人们弹唱。碰到熟悉的客人,拉他一起,喝杯啤酒。酒后,阿正扯开嗓子唱了一首《天使在那里哭泣》。歌词已经记不起来了,反正阿正唱得很伤感,很投入。不知道屋仔村是不是他与恋人分手的地方,是不是那里留下了他心痛的爱情回忆。
随着城市的发展,属于半移民城市的北海,小小屋仔村渐渐不那么火爆了,朋友们一年到头也难得去光顾一次。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餐饮遍布北海各条街道,迎合了人们难以阻止的吃欲。而那曾经拥挤、嘈杂、热闹、显得破旧的屋仔村开始淡出人们的视野,成了记忆中的精神后花园。
岁月总是无情无奈,在匆匆间悄然远去,它带走了浮华,带走了容颜,布满皱纹,见证时光的苍老。在交缠着记忆中渐渐沉沦。每当开车路过时屋仔村时,怀念的心绪蔓延心头,忆起那些时光,那些人,那些流年里的寂寞。
别了,随着时间流浪的屋仔村。
别了,屋仔村里那一村的光阴故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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