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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4/8 19:05:00
彭洋医生 http://baijiahao.baidu.com/s?id=1705770517405791082&wfr=spider&for=pc

此刘庄,并非黄河岸边的那个小乡村,而是一个人,一个自带光环的皇二代,汉明帝是也!对,老爹是汉光武帝刘秀,老娘就是那个千古美人阴丽华,在爹娘这个缱绻悱恻的爱情故事包装下,衍生的的产品,是什么样子,应该是什么样子,今天我们就来说一说。

刘庄是他的老爹在征战途中所生,因为是与阴丽华的长子,故受到特别的疼爱。刘阳本身也很争气,十岁的时候就精通了《左传》,十二岁的时候受封为东海公。

当年,刘秀正下旨意清查全国的土地与人口,在阅读奏折的时候发现有一封奏折的底下有一张便条,上面写着“颍川,弘农可问,河南南阳不可问”。刘秀不解其意,问上奏折的大臣,大臣说是在路边捡的,这个时候刘阳从屏风后走出来,对刘秀说,这张便条说的是清查土地的问题,河南是帝城,南阳是帝乡,这里的皇亲国戚,功臣宿将盘根错节,如果认真清理肯定会得罪不少人。所以那个大臣不敢说。刘秀下令审问那个大臣,果然如刘阳所说,刘秀就愈发看中这个儿子。

后来刘秀驾崩,刘庄继位为皇帝,史称明帝。刘秀施政讲究一个宽字,而刘庄则反其道而行之,其施政之严直逼雍正。对于皇亲国戚,如果犯法,必定重罚,就连他的同母弟弟和娘家舅舅都是一样,但是效果很好,史称群臣震恐,朝廷肃然。

明帝时期还开疆拓土,收服南匈奴,西域等地,并进一步减免租税,直到他死亡,东汉拓地千里,人口增加了一辈。这些都是他作为铁腕皇帝而挣来的政绩,不愧为一代明君。

但是我们也知道再严苛的人也有他充满人情味的一面。史书记载,刘庄还是太子时授业于博士恒荣。等到他当了皇帝,每次去看望恒荣,都是到了街口就下车,然后步行至恒荣家里,以示尊敬。后来恒荣去世,刘庄还换了衣服,亲临送葬,并妥善安排了老师的家人。

废太子刘疆每次来朝,他都热情接待。因为刘秀觉得对不起这个大哥,所以给与刘疆的封地是普通王爷的两倍,还准许他在封地内部使用天子的銮驾。等刘庄继位,刘疆就接连请求收回多余的封地和特权,但是刘庄都不同意。后来刘疆病重,临死前写了一封谢恩奏折,刘庄捧着奏折泣不成声,并下令按照帝王的仪仗为这位深明大义的异母哥哥举行国葬。

刘庄这货,对他的下属是用人也疑,边用边疑,他的中情局组织一帮探子成天调查手下的隐私,即使对欧盟这样的盟友也不放过,如果查出点什么,就挥起老拳胖揍一顿。

说两件事:一件是楚王刘英谋反案,刘庄大兴楚狱,前后诛杀几千人,那些冤魂至今还没有消散;另一件是刘庄曾经撸起袖子、拎个棒子,追着一个机关干部满屋子跑,后来那小子钻床底下了,刘庄在外面大喊,你小子赶紧出来,朕保证打不死你!那人在床底下邪或(洛阳方言:呼叫,这里有挑衅的意思)道:有本事你进来打我啊!

这里可以看出,刘庄对他的下属是能下得去狠手的。史载:明帝精通刑事诉讼,法令分明,他往朝堂上一坐,那些冤屈的、迷雾般的案子都能得到公正判决。他从不侥幸徇私,也没有骄矜之色。断案合情合理,他的时代,案件数量比前代下降了百分之八十。

刘庄对溜须拍马之流深恶痛绝。公元63年,二月,有宝鼎在王洛山出土,献给刘庄。四月七日,刘庄下诏说:祥瑞这种东西,是与德行相感应的。如今政治上并不清明,乖张邪僻之事常有,怎么可能引来祥瑞!《易经》说:鼎,是三公的象征。这次宝鼎出现,莫非是因为公卿们尽职尽责?现赐三公每人五十匹帛,九卿和二千石级官员每人二十五匹。我爹曾经下诏,禁止臣下上书时称颂圣明,而近来奏章中虚浮吹拍肉麻之语越来越多,从今以后,如果再有溢美的言词,尚书一律不许受理。朕可不想因为爱听马屁,被那些马屁精在私下里取笑!

能够专门下诏禁止拍马屁,并且,从刘庄后来的举动来看,也确实没有被层层马屁紧紧裹住,就冲这一点,他就是一个还算清醒的君王。因为,拒绝马屁这件事,实在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难事。能够做到这一点的,老实说,除了书上说的历史人物外,现实中我们还真的受用,不愿拒绝。

公元65年,十月三十日,日全食。刘庄下诏,鼓励百官批评朝政,不要有所顾忌。这里刘庄没有搞钓鱼执法,官员们全都呈上密奏,议论朝政得失,直抒胸臆。刘庄看过奏章,不但作了深刻的自我批评,而且将奏章向百官公布,并下诏说:群臣指责之事,都是我的过错。人民冤屈不能申雪,贪官污吏不能查禁,却轻率地使用民力,营建宫室,开支与征税并无节制,而且我这个人喜怒无常。回顾古人的鉴戒,我十分恐惧,只怕品德寡薄,日久生怠!

可见,刘庄不但拒绝马屁,而且是真的听得进意见,实在是难能可贵。

刘庄对自己要求甚严,对官员的选拔也不含糊。

在选人用人上,他“轻厚赐,重薄位”,意思是给干部赏赐钱财,手面很宽;但是要提拔官员,哪怕是一个很不打紧的岗位,也极为吝啬。

他严格奉行老爹刘秀创建的制度,无所改变更动。别说是普通嫔妃,就是皇后家的人,也不得封侯参政。刘秀的三女儿、馆陶公主,曾经求刘庄给儿子谋个郎官的位子。郎官就是普通的机关干部,既没有名额限制,手中也没啥权力。然而,刘庄作为亲舅舅,竟然没有答应,但赏了外甥一千万钱。意思是你爱干嘛干嘛去,少到机关里来给我添乱!随后,刘庄对臣子们说,郎官与天上的星宿是相互对应的,派到地方就是一县之父母官,如果任人不当,老百姓就惨了,所以就算是我亲外甥,我也必须拒绝。

刘庄这么做,显然不是为了出馆陶公主的洋相,而是要告诫臣子们,你们给老子推荐人才的时候,也得掂量掂量,弄些阿猫阿狗过来,小心我一并收拾了。有个尚书叫阎章,他的两个妹妹都是刘庄的贵人,阎章本人精通典章制度,颇有能力,朝臣都觉得他完全可以承担更重的担子,但是,刘庄以阎章是后宫亲属为由,坚决不给他调职。

对任上官员的考核,刘庄也身体力行,各郡、各封国每年都要呈送官员的年终考绩。他要求司隶校尉和各部刺史,每年就县长以下官员,任职三年以上,考绩最优的,每州推荐一人,随同各郡、各封国呈送年终考绩的信史,一齐进京。同时,那些考绩最差的,也得向朝廷报送。

一旦国家有了大的建设项目,刘庄会亲自抓落实。西汉平帝时,黄河、汴水曾经决口,一直没有修复。公元69年,刘庄下诏征发役夫数十万人,派懂行的人牵头修筑堤岸。从荥阳向东,直到千乘的入海口,共一千余里,每隔十里修建一个水闸,使水闸之间的水流相互调节,不再有决堤和漏水的忧患。公元70年,四月,工程结束。估计连主管官员都没想到,刘庄收到竣工报告后,立即于本月四日,亲赴荥阳,视察工程完成情况。

口号震天响,落实都谷庄(洛阳方言:蹲的意思)。在抓落实这个事情上,刘庄也从来没有松懈。我们都知道,刘秀先后有两位皇后,一个是郭皇后,一个是阴皇后,他们各给刘秀生了五个儿子,另外还有个许美人,也生了一个儿子。刘庄是阴皇后所生,但他对待其他兄弟,不管是不是一母同胞,全都以礼相待,一律平等。兄弟们都封了王,经常得到刘庄的赏赐。前面讲过,这些兄弟们先后有四个涉及谋反,但刘庄并没有诛杀他们,可谓宽厚到了一定程度。

但刘庄对兄弟们一味放纵吗?恐怕也不见得。那一年北海王刘睦,派一名干部进京朝贺,出发之前,刘睦问这名干部,如果皇上问到我,你打算怎么回答?干部说,我当然据实回答,大王忠孝仁慈,尊敬贤才,礼贤下士。

刘睦说,外日特嘚(洛阳俚语:我靠的意思)!你这么说是要害死我啊!你说的这些,都是我年轻时不懂事的一派胡言。你应该这么说,自从我们大王袭爵以来,意志消沉,行为放荡,最喜欢泡妞,喝大酒,提笼架鸟,样样精通。你这么说,才是爱护我啊!

从刘睦的这个事情,我们有理由相信,刘庄对王爷们还是有防范的,堂侄如此,亲兄弟们,可能管控更甚。只要对皇权没有威胁,你们爱怎么嗨怎么嗨;但如果触碰了底线,则有你们好看。

刘庄对权力的崇拜无以复加,他恨不得全天下的所有的大权都握在自己手里。《后汉书》中,我们会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,即,绝大部分位列三公的人物,如果他们有传,则记录的多为升任三公之前的事迹,一旦升为三公,往往戛然而止,有的甚至当太尉、当司徒十余年,居然没有片言只语!这是为什么呢?这是因为,三公们其实没什么权力,也就没什么可记录的。光武帝刘秀称帝之后,应该是出于对西汉后期皇帝们大权旁落的警觉,要把权力紧紧攥在自己手里,于是,设计了一套通过“三独坐”管理国家的模式。

所谓三独坐,其实是三个岗位。皇帝组织百官朝会的时候,公卿们都是接席而坐,只有尚书令、司隶校尉、御史中丞专席而坐,这哥儿仨就是“三独坐”。

东汉初年,改御史大夫为司空,御史大夫本来是最高监察长,改成司空之后,让他管工程,不让他管监察了,其实就是提高了御史大夫的政治待遇,但收了他的权力。这样,原属御史大夫的御史中丞主管御史台(府),手握监察大权。司隶校尉更扯,不但监管京师七郡,而且主管察举中央百官犯法者,既是京官,又是地方官。参与议论朝政时,位在九卿之上,朝贺时,处于公卿之下。监察权之大,除了三公不察,“无所不纠”。

与尚书令比起来,御史中丞和司隶校尉就得靠边儿站了。尚书令只有一项职责:掌管文书及群臣的奏章。听起来没什么,但实际上权力极大。东汉政务归尚书,尚书令成为对皇帝负责总揽一切政令的首脑。尚书令,就是皇帝的手,皇帝要干嘛,全通过他来完成。这三个岗位,论级别,比三公差远了;论实权,三公往往要实惠得多。

一个时代是治世还是乱世,最重要的指标不是打了多少仗,不是宫斗有多精彩,而是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怎么样。刘庄对官员严苛,但对百姓,不管是出于真心,还是迫于无奈,拍良心,是真的不错的。我们举几个例子。

公元57年,二月五日,刘庄继皇帝位。四月二十四日,下诏提升天下男子爵位,每人两级;三老、孝悌、力田每人三级,爵过八级,可以转授给儿子,或者同母兄弟、同母兄弟的儿子;无户口的流浪人员想归乡的,每人一级;鳏、寡、孤、独、患绝症的,每人发粟十斛。这种爵位的普调,终刘庄一朝,一共搞了六次。另外,刘庄也多次给囚徒减刑。

从公元58年开始,每年正月,在接见各郡、各封国呈送干部年终考绩的官员时,让这些官员依次上前,面对光武帝刘秀的牌位,向刘庄和朝臣报告本地的粮价和民间疾苦。最初,信访办每逢周日和节假日都不办公。刘庄得知这一情况后,斥责有关人员说,老百姓把农耕桑蚕之事抛在身后,跑到京师来反映情况,却见不到你们的影子,你们这还算得上执政为民吗?以后,你们轮流休息,节假日照常办公。

尊崇儒学,在刘庄的号召下,上自太子、诸王、列侯,下至高官的子弟、功臣的子孙,无人不学习儒家经典。刘庄还专门为外戚樊氏、郭氏、阴氏、马氏的娃娃们在洛阳南宫设立学校,这些学生号称“四姓小侯”。即便是期门、羽林等禁卫武官,也都要求他们要学习《孝经》,要弄明白其中的含义。有趣的是,南匈奴贵族也把他们的子弟送到洛阳学习。

刘庄对老师非常尊敬。公元59年,刘庄在辟雍(国立大学)举行养老礼,任命李躬为三老,桓荣为五更,礼仪极为庄重,把两个老汉感动地眼泪汪汪,三公九卿全部参加,无不感到庄严肃穆。仪式结束,刘庄赐封桓荣为关内侯(三老似乎尊于五更,史书上可能把李躬给漏了。刘庄当太子的时候,桓荣给他当过老师),三老、五更都终身享受二千石俸禄,并赏赐各郡、各县所有的三老,每人一石酒,四十斤肉。

刘庄不仅是一个万人之上的皇帝,更是一个有情有爱的男人。“十七年正月,当谒原陵,夜梦先帝,太后如平生欢,既寤,悲不能寐”,他醒来,悲伤得再也难以入眠。

这一年已经是永平十七年,距离阴丽华过世,和刘秀合葬已经有十年之久,刘庄本人也已经是年近半百,鬓边微星的中年皇帝,但梦中他依然是娇憨的稚子,在父母膝下承欢。父母还是如在世的时候一般恩爱幸福,一句如平生欢,其实颇有画面感。

这是史书中极少的温柔之笔,帝皇家无论是父子兄弟还是夫妻,史官笔触间都多有阴谋隔阂,少有人伦温情,但是已过不惑之年的一国之君梦中难以忘怀的情景,想必温馨真切,是他童年最美好的回忆。

忽然想起特朗普和拜登,两个政治老手把一个美国搅和得一地鸡毛。再看看近两千年前的刘庄,水平若何,高下立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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