益阳县往南走一百多里,有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镇叫做渡口镇。
小镇沿河而建,风景秀丽,大约有二十多户村民在此居住。
渔网里的石疙瘩
这年夏季,禁渔期解除后,附近生活的村民都驾驶小船来河中捕鱼。其中一条渔船上有两个人,他们是一对表兄弟互相结伴而来。
撑船的人是表弟,他叫做马苦义。在船头拉网的人是表哥,他叫做陈安。两人配合捞鱼已经有五年了。
陈安为人聪慧,他特意避开人多的水域来到河水拐弯处,撒网以后果然收获颇丰,两人一直忙到傍晚。
“安哥儿,咱们回去吧,天都要黑了。”马苦义有气无力的说道,两人拂晓出来忙碌到傍晚,他两个胳膊摇船桨累的抽筋。
陈安想着这处水域还没有渔民发现赶紧多捞一些鱼,否则明天被人占据又要另外找地方。但是,他看到马苦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只得说捞完这一网就走。
马苦义闻言搁下船桨也不去帮陈安,而是背过身子坐在另一边偷懒。突然,陈安感觉渔网捞到什么重物,这条河盛产“翘嘴”,以为是捞到十几斤的翘嘴鱼。
结果,陈安兴高采烈的将渔网拉到船板上,只听见“哐当”一声吓了他一跳,随后拨开渔网发现被河泥包裹着一块脏兮兮的石疙瘩。
石疙瘩露出一个金*的角,陈安用水洗净它。只见石头形状怪异,因为菱角不平整才挂在渔网上。
“这石疙瘩的形状太奇怪了,怎么像一个狗头呢?”陈安心里嘀咕。
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,石疙瘩该不会是传说掉落河中的狗头金吧?陈安顿时觉得心头有几百只小鹿乱撞很是悸动。
“安哥儿,你抱着个石头做什么?”马苦义回头看到陈安手里捧着一个石头在发呆。
马苦义嗓门大吓得陈安一个激灵,石疙瘩没有拿稳掉在地上滚到马苦义脚下,马苦义弯腰捡起来,看了一会儿,他突然喊道:“难道这是,,,狗头金?”
陈安赶紧上前捂嘴马苦义的嘴,从他手中夺下石疙瘩将它藏在水桶里,说:“财不外露,小心被人听见惹来祸事,赶紧把船划到岸边。”
马苦义连连点头,此刻一点都没有疲惫的样子,很快渔船靠岸。陈平提着木桶就飞奔回家,倒是马苦义为了安置渔船耽误了些时间。
陈安家的屋子开着门,马苦义见他沮丧的坐在椅子上,连忙问狗头金藏在哪里了?陈安指着桌上的一块碎石说道:“根本就不是狗头金,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罢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?让我瞧一瞧。”马苦义说道。
陈安沮丧说道:“我刚才不小心,把它掉进茅坑里了。”
马苦义心中恼火,他认为陈安撒谎了,想一个人独吞狗头金,说:“枉费我爹一直说你老实,原来你是一个见财忘义的小人。”
任凭陈安怎么解释马苦义就是不相信,表兄弟大吵一架。临走时,马苦义说道:“今天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,从此我们不再是兄弟。”
陈安深知马苦义的为人,一丁点亏都不愿意吃的主。如今马苦义一口咬定狗头金被陈安藏起来,他一定会到处大肆宣扬。
“这件事别乱传,让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就麻烦了。”陈安叮嘱道。
陈安的好意听到马苦义耳中变了味,让马苦义更加认定陈安是害怕东窗事发。因此,离开陈家以后,马苦义逢人就说陈安在河里捞到了狗头金。
逃离茅坑的黑影
马苦义气鼓鼓地回家,他把陈安捡到狗头金的事情告诉父亲。马父也是吓了一跳,但是他为人老实很快就能平复心情。
“既然是陈安先捞到的,狗头金如何处置当然他说了算,你有什么可生气的?”马父说。
马苦义闻言就像是踩到尾巴的猫,瞬间炸毛,说:“爹,渔船是我驾驶的,如果没有我把船靠在那片水域,陈安怎么能捞得到狗头金,所以狗头金理应有我的一份!”
眼看父子就要吵架,马妻从厨房出来打圆场。马苦义连饭也不吃就回到房里。
他越想越生气,打定主意要去陈家茅坑一探究竟,“既然你不承认捡到的是狗头金,我就去粪坑里捞,只要我拿到狗头金,让你哑巴吃*连有话不能说!”
到了后半夜,马苦义趁着父母都已经酣睡,他扛着钉耙去陈家小院。
茅厕在后院,里面是一个见方的深坑,屋内的木板只铺了一半,剩下另一半没有铺,这样方便粪池填水和取粪水浇菜。
他刚才偷偷在陈安的屋子外面猫了一会儿,听见陈安的呼噜声笃定已经睡着,这才旁若无人的来到茅厕捞狗头金。
往粪坑望去足有半个人深的水池,沉淀物太多将臭味盖住,但是马苦义用钉耙往粪坑里去捞狗头金,反而把粪池搅浑一股恶臭涌上来。
马苦义强忍着恶心一遍又一遍的翻动又臭又黏的水池,终于碰到一个硬物,他小心翼翼将硬物勾上来。
旋即将捞上来的时候,石疙瘩又掉落粪池里,溅了马苦义一身粪水。
“可恶,我就不信捞不出来。”马苦义不甘心,他卷起袖子重新把钉耙放进水池里,结果粪池边上的木板太潮湿,马苦义没有站稳滑倒进粪池里了。
马苦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,于是拼命挣扎着从粪池里爬了出来。此刻,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,就是离开这里!
他顾不得狗头金,往河岸边飞奔而去,只想把这一身污秽赶紧洗干净。
马苦义跌落粪坑的动静太大,吵醒了睡熟的陈安。他以为家里进了贼,披上衣服拿着火钳走出屋子。
只见一个黑影从眼前跑过,带起一股恶臭的风。陈安觉得此人的背影很熟悉,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,等他来到茅厕看到满地狼藉,一个钉耙插在粪池边。
“刚才跑出去的人,就是你表弟马苦义。”
陈安闻言转过头,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站在门口,老人是村里的更夫。
他叫做薛老汉,妻儿在多年前都相继病故,村民们见他可怜,许其当更夫赚些口粮。
陈安为人心善经常施舍一些饭菜给薛老汉,更是在自家小院外面搭凉棚,让薛老汉夜里巡街累了可以有个休息的地方。
马苦义自以为没人看见他,殊不知薛老汉就躺在凉棚内,他听到动静以为有贼本能的躲起来,结果意外看到马苦义从院子跑出来。
薛老汉对陈安说:“要小心你表弟。”
陈安心知马苦义是来粪池掏狗头金,他叹息一声说道:“怎么就不相信我说的真话呢?”
螳螂捕蝉
夜里的河水冰冷刺骨,马苦义顾不了那么多,一个驴打滚就下河洗澡。尽管他在河里泡了半个时辰,但是鼻腔里总是能够闻到一股反胃的味道。
第二天,陈安像往常一样找马苦义结伴去捕鱼。舅舅马老汉告诉他说,马苦义昨晚上睡糊涂了掉进粪池里受到惊吓生病,所以不能去捕鱼了。
陈安心晓得舅舅说谎了,他并没有揭穿,于是独自一个人去捕鱼。
马苦义看见陈安走了以后,这才松了一口气,马父进屋见儿子的模样很生气,“瞧你做的好事真丢人,还要连累我陪你一起说谎。”
马妻拉着丈夫,说:“你少说几句,义苦现在还生着病,你赶紧去讨米。”
古时候,有一种习俗,但凡掉进粪池里的人,家人就要去村子里挨家挨户“讨米”,然后在粪池边上烧柴煮米、煮粥,俗称“粪坑粥”,寓意是去除晦气。
于是,马父带着簸箕去村民家中讨米。很快马苦义跌落粪池的事情就传开了。马父回家的时候,正好碰到赵员外带着几个扈从来镇上收租子。
“马老汉,你背着一个簸箕做什么呢?”赵员外好奇的问道。
赵员外贪财如命,他一直觊觎村里两块最肥的良田,一块是马苦义家的,另一块就是陈安家的。
马父以为赵员外又是劝他卖良田,只好将儿子掉茅坑的事情告诉他。赵员外闻言赶紧嫌弃的挥手让他离开,深怕沾染晦气。
赵员外径直走向陈安家里,想去和他说一下卖良田的事情,结果看到没人在家。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,突然闻到一股恶臭味,顺着味道的方向看去,只见陈家茅厕的木门损毁了。
“马苦义大半夜跌进茅厕而且陈安家的茅厕门被毁坏?这也太巧了吧。”赵员外心里嘀咕。
他突然想起村子里都传陈安在河里捞到一块狗头金,陈安打死都不承认,还说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,结果还掉进粪池里。
赵员外原本也不信这个谣言,但是想到素来好吃懒做的马苦义大半夜跑到陈安家的茅厕,这其中一定有原因。
既然有利可图,赵员外当然不会放弃。他带着扈从赶去马苦义家,美其名曰是探病,实际上就是要从马苦义的口中探听狗头金的下落。
伸手不打笑脸人,赵员外备了一份礼登门。马父只好端茶倒水招待,赵员外直白说明来意,问:“陈安真的捞到狗头金?”
“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有假?但是,他却恶狗护食想一个人独吞。”马苦义气愤的说道。
赵员外点了点头,假心假意的说:“陈安的做法有些欠妥,可你们是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,亲戚之间多一些谅解。”
“呸,我早就看透陈安了,我才不要和这样的人做表兄弟。”马苦义说。
赵员外来的路上已经想好对策,如果陈安手里真的有狗头金,他一定要想方设法夺到。因此,他假装是调解矛盾,实际上是离间马苦义和陈安。
眼看马苦义已经对陈安诸多不满,赵员外突然说道:“我有一个办法替你报仇,事成之后,咱们五五分狗头金如何?”
马苦义闻言毫不犹豫就答应了,赵员外侧过身子在马苦义耳边窃窃私语,他时不时的望着挂在墙壁上的一张野狼皮。
片刻之后,赵员外心满意足的离开马家小院。马父走了进来,他不高兴的说道:“你以后和赵员外少走动,他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。”
马苦义不耐烦的敷衍说:“行,行!我知道了。”
谁又是*雀?
陈安和马苦义从小一起玩到大,彼此之间很熟悉。昨夜从茅厕跑出去的人影,他晓得一定是马苦义去粪池捞狗头金。
陈安心里有些无奈,自己明明说了真话就是没人信。今天出门,逢人就问他狗头金真的掉粪池了吗?他知道这些村民语带双关是嘲讽。
其实,当初陈安刚拿到石疙瘩也以为是狗头金,可是拿回家用锤子敲下一个角发现就是石头。
他大失所望的把石头扔出院子外,突然想起茅厕的墙角有个老鼠洞,大小和石疙瘩一样,思忖一下后就想着用石疙瘩去堵洞好了,扔了也是浪费能用上最好。
没曾想刚把石疙瘩放在洞口就跑出来一只老鼠,陈安被吓了一跳,石疙瘩从手中掉落滚进粪池里了,粪水四溅害得陈安只好提来水桶冲洗。
结果,马苦义回来没看到石疙瘩就认定是陈安想独吞,这才闹出了误会。陈安本想借着今天去捕鱼,表兄弟之间把误会解开,但是马苦义不给他机会只好独自离开。
傍晚,陈安忙碌一天回到家中,少了一个人帮忙,今天捕的鱼明显比昨天少。他收拾了一下,在灶台上热了几个菜就吃晚饭。
也许是太累了,他吃过饭就睡了,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,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。因为房门年久失修,发出刺耳的“嘎吱”声响。
陈安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头野狼站在门口,野狼见到陈安醒来有些错愕,反应过来以后就在屋子里跑来跑去,还把桌椅都踢翻,很快屋子里一片狼藉。
虽然小镇沿江而建,但是身后就是连绵的大山,老一辈人常说过去山中有猛禽,一些找不到食物的猛禽就会到小镇上来觅食。
十年前,小镇就来了一头野狼,见到村民就扑咬,就在众人惊慌的时候,马苦义的父亲勇敢站出来,他手持利器单枪匹马战胜了野狼。后来,野狼皮就一直挂在马家的墙壁上。
没想到十年之后又有野狼下山,“这可怎么办啊!”陈安看到野狼在屋子里闹腾,他不敢出声深怕野狼扑咬他。
只可惜怕什么就来什么,野狼终于想起床榻上的陈安似的,它缓缓走向陈安,眼看就要到跟前的时候,陈安大叫一声撞破窗户逃了出去。
野狼被这一幕吓一跳,当它追出门的时候,就听见陈安呼喊道:“快来人啊,野狼下山了。”
陈安跳窗扭伤了脚,野狼几个纵身就追到跟前,它用爪子去拽陈安的时候,突然黑夜中一声巨响,紧接着闪出一道火花。
“砰!”原来是有人使用鸟铳打中了野狼,只见野狼哀嚎的往河边跑去。
心有余悸的陈安还没有回过神来,就有几个衙役冲进来,只见为首的捕头对陈安说:“刚才是你在打鸟铳吗?”
下午的时候,捕头秦海收到消息说是渡口村有村民藏匿鸟铳,鸟铳不许民间使用。秦海立即带人赶往小镇,在路上耽搁一些时间,到小镇已经是后半夜了。
一行人刚进小镇就听到鸟铳的声音,他们循着声音走来就看陈安坐在地上。
“差爷,不是我打的!家里进了野狼。”陈安解释道。
秦海眉头紧皱,他当了十几年的捕头经验丰富,此时四周伴随刺鼻的火药味,明显就是有人在院子用了鸟铳。
“先把此人绑起来,你们进去搜!”秦海吩咐手下。
陈安大呼冤枉,吵闹声引来村民出屋围观,小镇村民都互相熟悉。有人打抱不平的说道:“差爷,陈安是个老实人,你可不能冤枉他。”
这时候,有个衙役从陈安的屋子里搜出一把鸟铳,秦海摸了一些枪管还有余温,说明刚刚开枪的就是这一支。
“证据确凿,看你怎么抵赖?把陈安带回县衙听县尊大人堂审。”
村民不敢置喙,纷纷让开一条路,陈安被五花大绑的押走了。
此时,突然有人说道:“咦?平日里最喜欢看热闹的马苦义怎么没来?”
因为马苦义这个时候,面如死灰的趴在床榻上,他的后背上血肉模糊。此时,房门打开,马老汉端来一盆清水,又拿出一个木箱,里面是跌打药。
“爹,没人发现我吧。”马苦义有气无力说道。
马老汉闻言气不打一处来,说:“你这个混小子,为了狗头金连命都不要。幸好使用鸟铳的人不擅长,倘若枪口抬高一点,你小命就不保了。”
马苦义没有说话,马老汉唉声叹气给儿子上药,马苦义低垂眼帘用牙咬住被褥不让自己因为疼痛叫出声来。
原来,陈安见到的野狼是马苦义假扮的,他本就瘦弱穿上野狼皮大小合适。前一天。赵员外和马苦义商议,让马苦义装扮成野狼去吓陈安。
屋子进了野狼肯定不能住人,借此理由把陈安从陈家支走,到时候赵员外就让人去粪池掏狗头金,事成之后五五分账。
马苦义依计前往,果然陈安见到野狼就吓得逃出去,马苦义心中生出独吞狗头金的想法,趁现在没人独自去粪池掏狗头金不分给赵员外。
结果,马苦义还没有高兴多久,就被藏在屋子里的鸟铳打中,他惊慌失踪只好逃走。
“鸟铳不可能是陈安的,到底是谁在开枪?”马苦义和陈安都在院子里,陈安不可能分身到屋子里。
会说话的野狼
夜里风大,陈家小院突然冒起火苗。如今陈安被关在县衙,陈家空无一人,火势蔓延起来。
第二天,村民发现陈家小院已经被烧的面无全非了。
自从陈安被抓走以后,村里就闹得沸沸扬扬,村民发现陈安在河中捞出狗头金以后怪事就没有断过。
先是野狼下山进入陈家,又是陈安私藏鸟铳被抓,到如今烧光陈家小院,似乎冥冥之中都在指向狗头金。
村里开始谣传狗头金就是个“招灾石”,谁拿到谁就倒霉。
陈家小院在山坡上,四周没有邻居,背后是一片无主的竹林。这一天,赵员外带着扈从走了过来,他身旁跟着里正许大福。
“赵员外,这片竹林可以卖,但是你这个价钱给的太低了。”许大福苦着脸说。
“谁都知道陈家因为招灾石被大火烧了,因此村民都不敢来这边,这竹林也就我喜欢,否则过几年就荒废了,你就是送给我都不要。”赵员外揪着胡子说道。
最终,许大福同意低价卖竹林给赵员外。
赵员外对外说喜欢竹林的雅静,要在竹林修建一座院子。于是,隔天就有工匠往竹林运材料。
夜里,陈家小院突然响起脚步声。赵员外一个人提着灯笼熟门熟路来到后院,相比较前院被烧成残墙破瓦,后院的茅厕反而一点都没有被火势波及安然无恙。
赵员外忍住恶臭,屏住呼吸走到粪池边上。当初,马苦义留在粪池里的钉耙还插在池子里。
他微微一笑,“就凭你马苦义也配和我分狗头金?我略施小计就得逞了。”
原来,用鸟铳打中马苦义的人就是赵员外,当天夜里,他偷偷跟在马苦义后面进入陈家小院。见两人在院外缠斗,赵员外偷偷潜入屋内开枪,然后把鸟铳藏在床榻下面。
结果,马苦义受伤逃走,陈安也因为私藏鸟铳被关进县衙大牢,正可谓一石二鸟。
事成之后,赵员外怕引人注意,就故意买下竹林暗度陈仓,夜里就独自一个人潜入陈家小院掏狗头金。
赵员外卷起衣袖拿起钉耙捞狗头金的时候,门外传来声响,他回头望去,只见一只野狼张牙舞爪的缓缓走来。
赵员外被吓了一跳,往后踉跄几步,结果一脚踩空跌进粪池里。赵员外被呛了几口粪水,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。
前些日子,陈安见粪池被马苦义搅浑太臭,就往粪池里填水盖掉臭味。所以,赵员外摔下去以后,只留半个脑袋露出外面。
“救命啊,我不会游水。”赵员外越是挣扎,口中就进入越多粪水。
只见野狼在粪池边探出一个脑袋,它口吐人言说道:“你将狗头金交给我,我就救你。”
赵员外闻言一怔,“马苦义,原来是你!”
“野狼”没有回答,它继续说道:“我数十个数,不把狗头金给我,我就转身走人。”
“别,我给你。”赵员外此刻只想保住性命,他屏住呼吸手脚并用,在粪池里摸索,终于摸到一个硬物。
他将石疙瘩从粪池中掏了出来,“野狼”大喜过望就伸出爪子去接。赵员外眼珠子一转,他扔掉石疙瘩将“野狼”拽到粪池里。
“好你个赵员外竟然想独吞狗头金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披着狼皮的马苦义说道。
于是,一人一狼在粪池里扭打起来。
粪池内沼气有*,片刻之后,马苦义觉得呼吸困难想把狼皮脱下来可是怎么都使不上力气。赵员外也好不到那里,两眼一黑就要晕倒。
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?”嗓音突然响起,让昏昏欲睡的马苦义惊醒。
他睁开眼睛看到陈安站在粪池边,“安哥儿,快救我。”
马苦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,说:“哥,你一定要救我,我知道错了。以后再也不会做坏事了。”
原来陈安在牢里待的这几天,期间县太爷张大人秉公执法,发现陈安并不知道如何使用鸟铳。既然如此,那么陈安为何要私藏鸟铳呢?
紧接着张知县就让陈安述说这几日发生什么事?陈安就把捞起狗头金的事告诉他,随后张知县听闻陈家发生大火越发笃定此事另有蹊跷。
于是,陈安被释放,走出县衙已经是深夜。他也知道屋子被烧,本想去舅舅家借住,但是想亲眼看看家中被毁的情况。
陈安老远就看到小院被烧毁的样子,他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微弱的呼救声。于是,循声走到后院,呼救声是从茅厕传出来的,走到粪池旁就看见奄奄一息的赵员外还有披着狼皮的表弟
陈安一个人力气有限,只好跑出去寻村民帮忙。在众人的合力下,终于把赵员外和马苦义救上来。
马苦义对赵员外背后放鸟铳的事耿耿于怀,他对众人说道:“我要揭发赵员外的恶行,他骗我装扮野狼去吓唬陈安,他躲在屋内用鸟铳打我,然后陷害陈安私藏鸟铳,为的就是一个人独吞狗头金。”
赵员外还想狡辩的时候,捕头秦海带着衙役过来。他告诉村民,说是找到贩卖鸟铳的商贩,他指认购买鸟铳的人就是赵员外。
如今证据确凿,赵员外贪图狗头金企图谋害马苦义和陈安。旋即被衙役五花大绑押往县衙。
村里老人知道此事以后,他叹息道:“世人都说得到狗头金可以富甲一方,在我看来它就是一块招灾石啊。兄弟之间,因为贪念反目成仇。良知被贪念遮盖,最终走火入魔失去一切。”
马苦义闻言幡然醒悟,他向陈安诚恳道歉。陈安笑着说道:“家人之间没有隔夜仇,只要误会解开就好了。”
掉落在粪池中的石疙瘩,最后被陈安捞上来,他想到村里老人说这是一块招灾石,担心又有人觊觎宝物弄得不安生。
于是,陈安把石疙瘩上交给张知县保管,张知县请来金匠从中切开石疙瘩,很快耀眼的金疙瘩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张知县沉吟一会儿,把一半狗头金递给陈安,说:“你发现狗头金有功,本县做主赏你半块,但凡有人觊觎此宝物,本县饶不了他。”
陈安兴高采烈的拿着半块金疙瘩回小镇,他在路上已经想好处置办法。将金疙瘩融成二十份,每一户村民家里都送一份。
人人手中有一份金疙瘩就不会妒忌,这样就不会因为得不到而产生贪念。
张知县膝下有一个女儿,她得知此事后非常仰慕陈安。既然男未婚,女未嫁,张知县有意撮合两个年轻人,不久后陈安成了张知县的乘龙快婿。
半年后,陈安和马苦义像往常一样驾驶渔船去河里捕鱼。陈安拉起渔网的时候觉得很沉,马苦义赶来帮忙,突然他看到网中有一个石块,他心头一跳,这到底是狗头金还是招灾石呢?
(故事完)
“口腹易实,人心难平”,指的是控制欲望,它会成为你上进的驱动力。倘若被欲望控制的时候,你就成了冲动的魔*,永远挣脱不了束缚被贪念蒙蔽良知。
分享犹如一座天平,你给予的越多,它回报你的就越多。
善待身边人,身边人也会诚实待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