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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胶澳文荟》——青岛市图书馆地方文献推广专栏

创建目的:

“胶澳文荟”是青岛市图书馆地方文献工作又一原创文化品牌。随着青岛文化旅游相结合,大力开展地方文献保护工作,与青岛本土作家深度合作。使我们认识了一群有思想、有情怀、有活力的群体,他们淡泊名利,坚守初心,扎根创作,用纸笔践行梦想。青岛市图书馆为青岛本土作家开辟一块推广窗口,让更多本土作家走向大众,让更多佳作呈现给读者,为推广青岛文学打造一个新交流平台。

征集要求

青岛籍人物或外籍人物在青岛的文学创作者。创作者保证作品原创性。创作者与青岛市图书馆签署《文献捐赠协议》,允许青岛市图书馆公益性使用其作品。文学作品思想积极向上,体裁不限,内容不限,字数不限。

联系方式

联系  然而一九七四年四月三十日这一天,死神竟然不期而至,突然攫去了程季淑的生命!

上午十点,梁实秋和夫人像往常一样手拉手前往一家超市购物。一阵风吹过,超市门口的一个梯子倒了,正好砸在程季淑的头上,医院抢救,终至不治。

“我说这是命运,因为我想不出别的任何理由可以解释。我问天,天不语。”梁实秋在《槐园梦忆》中写道:“不是命运是什么?人世间时常没有公道,没有报应,只是命运,盲目的命运!我像一棵树,突然一声霹雳,电火殛毁了半劈的树干,还剩下半株,有枝有叶,还活着,但是生意尽矣。两个人手拉着手的走下山,一个突然倒下去,另一个只好踉踉跄跄的独自继续他的旅程!”

今天,当我漫步在西雅图的街头,时常会邂逅这家叫做“safeway”的超市。如今,“safeway”超市已经成为北美最大的连锁超市之一。无论是小镇码头,还是乡间野舍,到处都能看见它的身影。坡顶的檐廊、错落有致的建筑,象大多数美国的超市一样,没有漂亮的橱窗,通体是再普通不过的灰红色墙壁,但是墙壁上血红的标志和漆黑色的“SAFEWAY”大字却尽显讽刺意味,因为“safeway”在英语里恰是“安全之路”的意思。

一九七四年八月二十九日,梁实秋以饱含深情的笔触,写下了悼念亡妻的文章——《槐园梦忆》,文中回忆了程季淑含辛茹苦的一生,以及他们的相识、相知,悲欢离合。生活中的点点滴滴,平凡异常,写来却感人至深。“重壤永幽隔”,“徘徊墟墓间”。以至于他希望人之死后尚有灵*,“夜眠闻声惊醒,以为亡*归来,而竟无灵异。白昼萦想,不能去怀,希望梦寐之中或可相觏,而竟不来入梦!”文字沉痛悲切,有时竟不忍卒读。文章一经发表,立刻在华人世界引起巨大反响,许多人看得潸然泪下。

梁实秋把夫人葬于槐园,也给自己留了一块最后的归属地。在《槐园梦忆》一文中,梁实秋写道:“槐园在西雅图市的极北端,通往包泽尔(Bothell)的公路的旁边,行人老远的就可以看见那一块高地,芳草如茵,林木蓊郁,里面的面积很大,广袤约百数十亩。季淑的墓在园中之桦木区(Birch Area),地号是16C33,紧接着的第十五号是我自己的预留地。”

那时候,他隔几天就要到妻子的墓园去一趟,把一束鲜花插在预先埋进土里的瓶子里,灌满清水。低声呼唤着夫人的名字,告诉她几天来发生的新鲜事情。有时候干脆坐在墓前的草地上,良久始去,他感觉自己的思绪飞出了身体,跟夫人的亡灵交汇。远处天高云谲,瞬息万变,人生无常,岂知旦夕祸福?

从我在西雅图的暂住地到槐园,需换乘一次车,步行大约三英里。槐园在5号公路和包泽尔公路之间,沿5号公路在号大街下了车,一路向东。远远看见包泽尔公路旁有一个彩石砌成的门柱,门柱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木牌,上书“Acacia Memorial Park”,即是槐园了。

从远处望去,槐园是一片起伏的高地,绿草如茵,林木葱郁,层层叠叠,一眼望不到尽头。门口有清泉喷涌,彩石堆砌,鲜花环绕,流水汩汩,其声呜咽。正如梁实秋所说,这里虽然叫槐园,其实是没有槐的,有的只是高大的枞杉和低矮的山杜鹃。

然而槐园却是一个非常广袤的所在,绵延数百亩。除了边缘有一些墓碑立在地上以外,整个墓园的墓碑都是平铺在地面上的。墓碑有标准的形状和尺寸,大多呈方形。这样做的好处是便于除草机除草,以保墓园的清洁整齐,坏处是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很难找到目标。

如梁先生所述,程氏墓旁曾有一喷水池,涌泉喷涌数尺之高。我找到了喷水池,但已不复当年的模样,水池犹在,池底却几近干涸。或许是地号标识不清,或许是缘分未到,又或许在冥冥之中上苍要给我一次与文蔷女士相遇的机会,我终于没有找到墓碑。

成群的乌鸦从草坪中惊飞,凄厉地消失在傍晚的余晖里。看天色渐晚,我只好离开槐园,返程归家。

(三)

午后到汪珏女士家里喝茶。文蔷女士驾车,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,于是我们有了一段倾心之谈。

“令尊大人在大陆可谓家喻户晓,您知道吗?”

文蔷女士笑了一下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,“年夏,父亲最后一次到西雅图来探望我,有一天,父亲坐在书桌前,我斜倚在床头,夕阳从白纱窗帘中照进来,屋子里显得很安静,但也不知为什么,我总感觉又有那么一点点凄凉的味道。”

“您当时在做什么?”

“我当时正处于博士论文的最后阶段,心情非常烦躁,我说,写完这篇论文,一辈子再也不写文章了。”

“梁先生怎么反应?”

“父亲说,不行,你至少还得再写一篇。题目已经给你出好了。”

“什么题目?”

“‘梁实秋’,父亲平静地回答。看来这个题目我要写一辈子了。”

“您知道鲁迅先生的那篇文章吗(指《“丧家的”“资本家的乏走狗”》)?”

“那时我们在台湾,鲁迅先生的书是禁书,所以年轻时我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“过节儿”。直到后来到了美国,我才陆续读到他们当年的文章。”

“梁先生提到过这些事情吗?”

“父亲生前不大提他与鲁迅的是非。不过有一天他说,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恨,只不过对一个问题的看法不同,其实他还是很欣赏鲁迅的。鲁迅认为文学是有阶级性的,而父亲更强调文学的人性,比如母爱,穷人有,富人也有,不论阶级,不管穷富,母爱不是*治的工具,它是永恒的人性,这就是父亲的信念。”

谈话间,我们到了西雅图市北端的NobleFirs社区。

Firs意为冷杉,这种高大的温寒植物上挂着纺锤形的球果;游泳池旁的一株玉兰,蜕掉了花瓣,肥绿的枝叶炫耀着庸常的幸福;东面一池绿水,粉嘟嘟的睡莲慵懒地躺在水面上,小桥流水,颇有点中国山水的味道。

“如果仔细观察,社区自治才是美国民主的精髓。”文蔷女士介绍说,NobleFirs社区的居民多为退休的律师、教师、艺术家等。在美国西雅图算是一个高素质的社区。

在社区内部,所有的居民依据其房产价值在整个社区所占的比例成为社区的“股东”成员。“股东”成员组成社区居民大会,居民大会又经民主选举选出“董事会”,也即社区管理委员会,管理日常的琐碎事务。

社区内所有事务都可以经居民大会讨论决定,居民大会通过的决议就是社区的“法律”,居民均须遵照执行,否则就会遭到“股份”折价的风险,那可不是仅仅说说而已,而是要实打实地执行。社区决议涵盖广泛,从挂什么颜色的窗帘,到小区内部的卫生管理;从不能在阳台上悬挂衣服,到游泳池旁禁止晾晒游泳衣等,事无巨细,蔚为大观。

小区本来是可以养狗的,但由于某些狗狗和主人们不太自觉,经常在草坪里随地大小便。后来社区讨论决定禁止养狗,过去养的狗可以继续养,直到老死为止,不再增加新狗。有一对夫妇不信那个邪,新买了一条哈士奇,结果每日被罚几百美元,几年下来,这对夫妇的房产“股份”大概就被罚得差不多了。

有一年,“董事会”选举一对同性恋人做社区的“董事会”主席。鉴于社区以退休的保守人士为主。起初,文蔷女士怀疑这两人能否被居民接纳,事实上这个担心后来被证明是多余的,这对恋人是艺术家,既优雅又绅士,热心社区的公益事业,很快就赢得了社区居民的信赖。

汪珏女士的家是一栋二层小楼两户中的一户,类似中国的联排别墅。汪女士和文蔷女士是邻居。刚刚坐定,汪女士就喊:“快看!对面就是文蔷的家,看文蔷阳台上的豆花!”果然,越过一片枝繁叶茂的吉野樱和遮天蔽日的枫树,对面阳台上粉色的豆花正昂扬地盛开,茎蔓爬过木栏,攀上房顶。

我突然发现文蔷女士不见了,便问:“文蔷女士呢?”

“回家刷牙去了,这是多年的老习惯了。”

等待文蔷女士期间,参观汪女士古色古香的书房,墙上一幅“悟起”的书法,道尽主人禅定平静的心境。书桌上面堆着一摞发*发脆的纸片,汪女士戏称“故纸堆里觅旧”——此刻她正在研究清末邮传部大臣盛宣怀的书信。

第一缕茶香尚未散去,文蔷女士就急急地赶来了。我听到楼下有人喊:“门前的这棵木笔可真是茂盛啊!”未见其人先闻其声。

木笔乃紫玉兰的古称,因状似毛笔而得名。文蔷女士的话语中也保留了许多老北京的古语,比如她讲到洗衣服用的“钱范儿”恐怕现在很少有人知道了。

她讲到她的曾祖父梁芝山不仅是大栅栏金字招牌厚德福的大股东,自己也是一个非常开明和有眼光的人。文蔷女士说,当年她的曾祖父是把儿子送到京师同文馆念书的。祖父为了不被当时的人们嘲笑,常常要偷偷摸摸地躲到一个墙角,背诵英文。

内务部街那三十多间房子也是曾祖父梁芝山置办的。

文蔷女士还谈到她的曾祖父和祖父都“好吃”,这一点恐怕也遗传到了父亲身上。

“是啊。”,我说,“有《雅舍谈吃》为证嘛。”

我突然想到一个有些尴尬的问题,我说:“令尊没有能够葬在令堂大人身边,是不是有些遗憾?”

我们知道,梁实秋在写下《槐园梦忆》两个多月以后,一九七四年的十一月三日,受台湾远东图书公司之邀,回台洽谈出版《槐园梦忆》事宜,在一次朋友聚会上与影星、歌星韩菁清一见钟情。一个月之后求婚,两个月之后订婚,四个多月后结婚。

在与韩菁清共同生活了十二年之后,一九八七年十一月三日,梁实秋病逝于台北。梁实秋终于没有能够葬在槐园,没有葬在元配夫人程季淑的身边。生前在给女儿文蔷的信中说:“我死不能与汝母同穴,将是我一大憾事。”

十一月十八日,梁实秋安葬于台北郊区的北海墓园。为弥补不能与母亲合葬的缺憾,第二年,文蔷女士将一件父亲的旧上衣、染有母亲血迹的纸巾、一缕父亲留了多年的母亲头发和一幅父母合照葬于槐园,并换上父母合葬的墓碑。

文蔷女士并没有因为我的唐突而生气,她转头看了我一眼,目光炯炯:“我把爸爸的灵*接到这里来了,我在墓碑上写了‘梁实秋*魄塚’。”

在一个雨后初霁的傍晚,我驱车再一次来到槐园。这一次很顺利地在干涸的喷水池旁找到了横卧在草丛中的“梁实秋*魄塚”。

“月明星稀,乌鹊南飞。绕树三匝,何枝可依?”我捧一掬清水,绕墓碑三周,献上一位卑微的文字工作者的敬意。就像四十二年前梁先生所做的那样,我将半瓶矿泉水埋进土里,插上一朵鲜花,沉痛的哀思冲破天际,与大师的*魄交汇。

不为那绵延近百年的文学纷争,只为这份私人化的迟到了近半个世纪的邂逅,和一丝无可名状的歉意。

张祚臣简介:

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上世纪八十年代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,大学学习经济学,后从事写作。著有随笔、杂文、文化散文、历史笔记等。近年来致力于文化和思想史写作,现为青岛日报副刊编辑。作品见于《书屋》《散文》《随笔》《百花洲》等杂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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