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叫道德绑架,这定义如果上升到哲学的层面解释起来就变得复杂。保守主义和自由主义对道德都有不同的理解,因而对道德绑架也有着不同的理解。
其实他们的不同,不是指对绑架而是对道德的理解。即什么样的前提下,属于道德绑架,什么样的前提下,是道德义务。
孟子曾说过:“挟太山以超北海,语人曰‘我不能’,是诚不能也。为长者折枝,语人曰‘我不能’,是不为也,非不能也。”
在孟子的理解中,前者是力所不能,后者是力所能及。前者做不到,能够理解;后者不去做,就要受到谴责。
如果我们假设确实有人能“挟太山以超北海”,能要求别人也去做吗?显然不能,这不只是别人能不能做到的问题,而是别人就算能做到也不是非要做的事,理由就是它超越基本的要求,成了道德绑架。
那么,为什么不为长者折枝是不道德呢?因为这是人类道德的底线,我们对底线有要求就不属于道德绑架。
比如给盲人让道,给老人孕妇让座,这是基本的道德要求,一个人如果这点做不到,就会被社会谴责,因为这是社会的道德底线(特殊情况另说)。对道德底线的要求,就不属于道德绑架,是责任和义务。
衡量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,就体现在道德底线上。
同样,超越道德底线的要求就成了道德绑架。
据此,我们知道非要让有钱的替穷人治病,非要让中奖的去扶贫,非要让有能力的人去给隔壁义务劳动,非要让一个能游泳的人下河救人,这都属于道德绑架的范围。
原因就在于,这里的有些责任是国家的,比如医疗和扶贫,有些是有严重后果的,比如下河救人,有些是没有法定责任的,比如做好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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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我们对有人这样做,表示赞赏,社会也应该营造这样的氛围,同时,我们也可以要求自己努力去做到,但唯一不能的是,要求他人非这样做不可,否则,就成了道德绑架。
由此想到了中国刑事警察学院7月7日上午淘汰警犬的拍卖。这次警犬的拍卖吸引了全国各地的人,不只是参拍的人多,价格也被拍得很高,最高一只到33万元,不少警犬被拍到十万以上。
能拍到这么高的价位,除了说明爱犬人士的经济实力以外,确实也出于他们内心的喜欢。有位拍主说,这警犬“散发出智慧的光芒”。
这本来是件皆大欢喜的事,学校有一笔收入,警犬有个好的归宿,爱犬人士满足了自己的心理需求。
只是目前网络上的不同声音,却值得我们思考。
至少有一部分人认为,有这么多钱去养一条狗,为什么不把钱款捐到孤儿院和养老院?
其实,这种说法是典型的道德绑架。就像我们前面说的,有钱人并没有责任和义务,必须帮助穷人。同样,有钱人的消费行为和爱好,也是由他自主决定的。他愿意在狗身上花钱,和他愿意在车上、房子上花钱,在根本上是一样的。为什么他买栋别墅、买辆豪车,别人不会有这样的要求,而花几十万买条狗,就要受指责呢?
其实,一个人或某类人的个体行为,只要合法,别人都无权做出道德评价甚至绑架。否则,不是证明社会的道德水准的提高,反而体现出社会道德水准或者说认知能力的下降,说明民众分不清道德义务和道德绑架的不同。
在这里引起我思考的,不是某条警犬拍了多少钱,而是我们这社会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对孤儿院和养老院的关爱、付出也有同样的热情。
如果,我们看到的只是类似拍卖警犬的热情,而看不到对同类的关爱,那说明我们社会的整体道德水准有了问题。如果,我们既看到有人为警犬出高价,也有其他的人对自己的同类有着深切的爱心,那么这个社会就是正常的。
我不认可道德绑架,但我相信社会的道德是有底线的。而这底线才是社会文明程度的标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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