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确保白癜风能够治愈 http://www.kstejiao.com/etbz/mtjs/1326.html北海城景我在北海银滩附近的下村看到很多大树,那些树老态龙钟,估计都超过了一百年,甚至两百年,也许三四百年。我对判断人的年龄都没有把握,更何况是树。我查资料得知,“下村约建于年(清同治九年),村民原从福建迁居龙潭,后向下移居而得名”。这大概是下村第二次成村。清康熙元年(年),朝廷为了防止沿海民众勾结反清复明的郑成功,将靠海50里的村子全部迁界。在那之前,下村应该已经有人居住。村里那些三四百年的老树就是证明。北海有很多老村,有的比下村的年纪还大。有些村一听名字就知道来历,像“驿马”,显然在现代邮*诞生之前,那里曾经设有驿站;“油行村”、“打席村”的村民,当初应该是以榨油和织草席为业。“白水塘”是因为村前有一口下雨后白茫茫的大水塘——当然现在看不到了。中国的农村普遍聚族而居,北海以“姓”命名的村子也特别多,张屋、李屋、陈屋、莫屋、刘屋、丁屋、谢屋、林屋、赵屋、吕屋、马屋、蔡屋、翟屋、徐屋、包屋、唐屋、苏屋、姚屋、梁屋、周屋、符屋、王屋、朱屋、邹屋、丘屋、吴屋、包屋、白屋——哦,不对,白屋是因为嘉庆年间那里有间白墙的瓦屋;姓*的除了*屋,还有一个*家,还有孙家、冯家、沈四村……都是因本姓的先人定居而得名。村名是城市的老*历。南宋时就有人居住的“*屯”、雍正年间成村的“烟墩塘”,都与*备有关,或者因为驻*,或者因为设立的示警台。人们从中感受到北海历史上作为海防要塞的重要性。下村的大树(莫雪涛摄)当然,有些村名“顾名思义”不一定靠谱。比如建于康熙年间的“陈敬村”,我当记者时曾到村里采访过,有人非法捕捞中华鲎,抽取它的蓝色血液。我以为村名缘自叫“陈敬”的人在此生儿育女,开枝散叶,后来才知道是那里挖出过一个古镜,因“敬”与“镜”同音而得名。更意想不到的是城西靠海一大一小两个“老虎村”,建于清同治年间。听名字会以为跟老虎有关,比方老虎曾经进村什么的。实际上是村子东北面山坡草丛老鼠很多,人们叫“老鼠山”。“虎”与“鼠”发音相近,“老虎”远比“老鼠”好听,于是叫成了现在的名字。一些村子的名字,让人浮想联翩。比如“其仓村”,它建*庆年间。据说以前村前有张大塘,两头深,中间浅,就像腰鼓一样,所以叫“大腰鼓塘”,后来一个叫“肖其仓”的人到此定居,改成了现在的名字。我很好奇这“肖其仓”到底是哪路神仙,人名居然成了村名?他简直就是北海的“孙中山”。独树根的来由,人人都知道是因为村里曾经有棵大树。北海的“老文史”王戈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专门问过村里的老人,没有人能说出那是什么树,只知道树干很粗,有人说七八人、有人说十个人抱不过来,树阴下可摆一百桌酒席,结的果味道有点像花生。那棵树不能繁殖,旁边长出的幼苗一米左右就会枯死,“孤独”了一生,到清末时因雷击而死。这故事要是立块石碑在村头,该多好!独树根现在叫社区了,大名鼎鼎,我在新华社当记者时,联合国曾派人观摩过它的基层选举。联合国官员观摩独树根社区选举一个村子的历史,就像一个人的童年,光屁股并没有什么丢人。比如高德在“很久很久以前”,是船民吹嫖饮*的场所,得名“风流墩”,后来人们觉得这名字不雅,改叫“高德”,以敦风化。“出身不由己,道路可选择”,高德正在建一个旅游景点,谁理会它什么出身呢。用这种观点来看,我觉得特别不应该把涠洲岛天主教堂所在的“圣堂村”叫“盛塘村”,这种篡改纯属没事找事,让到涠洲的游客摸不着脑袋。幸亏十九世纪中叶建的大教堂还在,要不然可能有人会编出“盛姓人挖了一口水塘”之类*话来。城市发展日新月异,许多地方变得“面目全非”,无迹可寻。富丽华、香格里拉大酒店所在的茶亭路,茶亭早已杳如*鹤,但当年“林深菁密,望之蔚然,亭峙其间”,“施者陈茗于亭,以待路之渴者”(《北海杂录》),那份古道热肠仍不免让人心生缱绻。“拉车头”现在是一片平地,以前那里是个陡坡,人们用牛车拉货到此,都得把稳车头发力,“升斗小民”为生计辛劳勤力的那一幕,历历如在眼前。一些地名藏着有趣的民间故事。“火烧床”的得名,是因为一对新婚夫妇吵架,把床烧掉。“掹鸡特”最早的居民是广东吴川人,他们外出打工时,把养的鸡用绳子缚住鸡脚,拴到木桩上——本地人叫“木桩”做“特”。鸡为了觅食,乱蹦乱跳,经常将“特”都“掹”起来。我意外地查到,连北海土著也不是太多人知道的“掹鸡特”,赫然现身于商务印书馆第六版的《现代汉语词典》页,成为“掹”字的唯一释义。
年12月12日老城修复工程开工
村名中的这种典故、轶事,是典型的民间文学,因为口口相传的缘故,难免以讹传讹,但并不等于它们没有价值。城市里这些带着土味的地名,就像一个人,小时候叫“二狗、三妹”,进城后变成了“张志刚、李文娟”,甚至叫做“戴维斯、马莎”,但在父老乡亲眼里,还是觉得“二狗、三妹”亲切。人为什么会怀旧?因为每个人在泅过时间之河的过程中,他看到的、听到的、体验过、经历过的,就是其人生的足迹,是漫漫长路酿成了“他”的酒曲。从这个角度,怀旧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人性。我认识一位领导,每次乡下都喜欢询问村子名字的由来,村民往往答不上。虽然中国有几千年的农耕社会,“今生”的城市,其“前世”都是农村,但在快速的城镇化浪潮中,“忘本、忘根”成为不可避免的普遍现象。迅速扩张的城市,像磁铁一样吸附着人们,“格式化”重置着一切,迅速抹去人们对于昨天的记忆。村庄是农耕时代的产物,农村长成城市,村名就是城市埋在地里的根须,仍给城市提供着养分。老地名有着丰富的历史信息,从本质上说是一种文化遗产,表明城市发展“其来有自”,折射着发展的进程,寄托着变迁中的人们浓浓的乡愁。对于“土著”而言,老地名是一种“文化归属”,成为他们热爱家乡的理由;对游客和外来人,这些土气的、有的甚至是怪异的名字,具有独特的文化魅力。靠海吃海百年不变(摄于年)高德街道办有个村子,道光年间谭姓人从广东吴川迁移到此定居建村,为纪念先人,村名就叫“谭思”。“谭思”,挺好的名字。用古义解释,一指精深的思想,二指深加探究。饮水思源,吃果拜树,听上去就很有文化。(封面为年10月20日爆破银滩海泰楼)(文章皆原创,感觉不错请随手转发或点击“在看”。谢谢!)其他相关文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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